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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02回絕 (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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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陽喝了禦醫開的藥,結果吐血不止的情形。

那樣逆天的醫術,讓人細思極恐,不得不心生畏懼啊。

想到孟彤這些年的種種,皇帝有心想交心裏的想法告知,但一想到孟彤那一身高到可怕的醫術,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
相比起由他一手培養起來的胡清雲,他還是無法完全信任這個半路跳出來的女孩,立儲之事事關重大,就算孟彤是巫門傳人,但在她沒有拿到供奉令之前,皇帝覺得他還是不應該冒這個險。

這一切說來話長,其實也只是皇帝一個念頭的事情。一念想罷,皇帝不動神色的點了點頭,對孟彤笑道:“解憂這番話頗有見地,此事容朕再好好想想,你先回去吧。”

“是,兒臣告退。”孟彤沖皇帝福了福身,就轉頭退出了禦書房。

按照規矩,今日進宮謝恩,見過了皇帝之後,她與淩一仍需去棲鳳宮向皇後叩謝。

不過孟彤才從禦書房出來,就看到了皇後的心腹宮女白荷離去的背影。

淩一一見她出來,就迎了過來,孟彤卻沒有看他,而是望著白荷離去的背影,小聲道:“那是皇後身邊的白荷吧?她來是幹什麽的?怎麽又走了?”

“來給皇後傳話的。”淩一嘴角帶笑的伸手過來牽孟彤的手,一邊讓孟彤看他手裏拿著的嵌螺鈿黑漆木盒子,看得出,他此時的心情似乎很好。

“這是什麽?”

“皇後賜的我們的東西。”淩一直接牽著孟彤就往立在一邊的許文軒走去,倒是讓孟彤不好細問。

等與許文軒相互客套了一會兒,又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應酬話,兩人才告辭離去。

淩一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說話,只悶頭牽著孟彤往回走。兩人順著宮道回到停在乾清殿後頭的馬車上,孟彤見淩一把皇後賜的盒子往矮幾上一扔就不管了,才問他,“皇後送來這東西,就是讓咱們不用去她宮裏謝恩了?”

淩一勾唇冷笑道:“皇後派人來說知道我既將要出征了,咱們又是新婚,府裏的事情肯定多,說是她用了你的駐顏丸,也總要念著你的好,所以就不讓咱們再往她那裏多跑一趟了。”

孟彤忍不住“嗤”了一聲,低聲罵了句,“恩將仇報的白眼狼。”

淩一將孟彤摟過來,讓她靠在自己懷裏,才低聲道,“皇後的勢利雖讓人厭惡,但她越是如此,就說明二皇子害你之心不死,你回河北府這一路,千萬要小心些才好。”

孟彤對此卻不甚在意,“這回回鄉,我會把咱們府裏的侍衛全帶上的,四五百人的隊伍,再加上皇上讓你給我挑的三百人以及侍候的丫頭婆子,都該有八百人了,這麽多人護著我,你還擔心我會出事?”

淩一卻沒有她這麽樂觀,“有時候人多,反而容易壞事。”

“到時候,三百金吾衛守外圍,咱們自家的侍衛守中間,我身邊還有青薇青月她們,再加上我的那些藥,大皇子和二皇子想殺我,除非派個萬把人過來,不然都是給我送菜。”

666你心不會痛嗎?

孟彤說著打了個呵欠,自己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式,活像無骨蟲一般靠著淩一,閉上了眼睛。

淩一聽她這麽一說,驟然就想起孟彤當初拿迷.藥在山林間狂灑,然後迷的一林子豺狼虎豹全都倒地不起,任她宰割的情形。

都說情.人眼中出西施,若是換做一般人,見到孟彤大半夜的在山林子裏,拿著把銀光閃閃的小刀,把一頭頭野獸拆骨剝皮的情形,就算不被活活嚇死,也會嚇的惡夢連連,以後看到孟彤只怕都會忍不住腿軟。

偏偏她那副屠夫似的模樣,落在淩一眼裏,卻有種找到同類的感覺,讓他看著就忍不住熱血沸騰,心跳加速。

馬車出了皇宮之後,一路順暢的直奔公主府而去。

棲鳳宮裏,白荷亦在跟皇後小聲回稟著在禦書房門外看到的情影。“皇上留著解憂公主單獨說話,所以奴婢過去時,只看到了淩駙馬在門外候著。

奴婢把您交代的話都跟淩駙馬說了,不過淩駙馬當時的神色非常平靜,好像早就猜到了奴婢會那樣說一樣,倒是弄得奴婢心裏毛毛的,所以把您賜的翡翠頭面交給淩附馬之後,奴婢也沒敢多留,就急匆匆的回來向您覆命了。”

皇後的眼中倏地的閃過一抹怨毒之後,冷冷的哼道:“那個淩一就是塊啃不動的硬骨頭,他以為他擺在立場,兩不相幫就可以安然無事了嗎?哼,不能為本宮所用,那就該去死……”

白荷的背後止不住的湧上陣陣涼意,她強壓下心中的驚懼,小心翼翼的道:“娘娘,外頭都說解憂公主醫術超群,萬一那毒要是也奈何不了解憂公主……”

皇後目光如刀子般斜了白荷一眼,看得白荷心頭一驚,兩腿發顫的差點兒直接跪了。

皇後這時卻突然得意的笑了起來,撚著帕子懶洋洋的道,“倒也不能怪你會有此想法,解憂那丫頭的醫術確實是有些唬人,不過那盒裏的毒卻也不是什麽普通貨色,那可是我大周秘庫裏封存了數百年的秘藥,沾之即死。

解憂那丫頭再有本事,今年也不過才十四,她還真能懂得這天下所有的劇毒不成?”

“娘娘所言甚是,奴婢見識淺薄,倒是叫娘娘笑話了。”白荷連忙奉承道,臉上還露出一抹靦腆的笑來。

皇後不甚在意的斜了她,笑道,“這倒也不是你淺薄,而是有些東西並不是你可以接觸到的。”

巫門的存在對於皇室中人只是個傳說,歷代在世間行走的巫門傳人,雖然只有皇帝才有資格知道其具體身份。

但是歷朝歷代巫門流傳出來的各種秘藥,在皇室秘庫裏卻保存了不少,皇帝把那些東西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都重要,要不是最近皇帝迷上了那幾個小賤人,疏忽了秘庫的防衛,皇後還真拿不到那幾樣東西。

白荷見皇後沒有再說下去的,也不敢多問,福了福身就輕手輕腳的退下去做事了。在宮裏要想活的久,最重要的就是要埋頭幹活少說話,知道的越少,小命就越安全。

卻說孟彤回府之後,把皇後賜的那個盒子順手遞給青薇,讓她收進庫裏房好,就把這件事扔在了腦後。

從頭到尾,不管是孟彤還是淩一,都沒想過要打開那個盒子看上一眼,卻也正是兩人的混不在意,讓皇後費盡心機埋在盒子裏的毒藥沒了用武之地。

春二娘知道孟彤求得了皇帝的禦準,她們母女倆可以回鄉探親時,高興的差點兒沒跳起來。對於春二娘來說,她雖是被賣到靠山村的,但家在何處她早已忘記。

自有記憶起,春二娘就一直生活在靠山村,就算過去一直生活的不好,但那片土地承載了她太多的回憶,如今女兒有在出息了,要衣錦還鄉,她如何能不高興呢?

“嬤嬤,阿喜,快,咱們快收拾行李,對了,北方氣候冷,還要多備些厚衣服……”春二娘一高興,直接扔下女兒和女婿,拉著兩位嬤嬤和阿喜娘子等人,跑內室裏收拾東西去了。

孟彤看著春二娘興匆匆離開的背影,忍不住就嘆了口氣,心裏雖然覺得挺無奈的。

但想著自家娘親這個性子,要是能一直這樣高高興興的活到老其實也挺不錯的,心裏那點兒不舒服,便也就淡了。

解憂公主要回鄉探親的消息,悄無聲息的傳到了洛陽城裏幾大勢力的耳裏,幾位皇子的府上立即就熱鬧了起來。

不過這些事情,孟彤都沒去在意。正所謂,男主外女主內,對她來說,那些都是淩一的事情,她要做的就是把藥鋪的事情安排好,然後就像現在這樣,叫來清風,把各地田莊的名單和冊子都扔給他。

清風看著書桌上整整兩大摞的帳目冊子,簡直頭暈目眩,他艱難的吞了口口水,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,道:

“阿姐,你又不是去了河北府就不回來了,不用把這些都扔給我吧?再說咱們不是要一道兒回河北府的嗎?你把這些東西扔給我,算是怎麽回事啊?”

以前時不時的扔給他幾本帳冊,派他出去幫忙跑腿就已經很過份了,這回竟然還想把這麽大個攤子全扔給他?阿姐,你的良心都不會痛嗎?

孟彤全然不為所動,理所當然的道,“你讀了那麽多年的書,該認的字也都認齊了,我看你前陣子跟著你姐夫核帳核的挺好的,家裏這些莊子以後就歸你管吧。”

清風心裏的悲傷已經逆流成河了,心說:我要是早知道核帳核好了,就得接手這些東西,打死他也不會那麽努力了。

“阿姐,這些也太多了,小弟我肩膀太細,挑不起這樣的重擔啊。”他試圖跟孟彤討價還價,“咱們能不能少點兒啊?要不你我二一添做五,一人一半兒?”

孟彤淡淡的瞥了他一眼,只回給他兩個字,“不行!”

清風立即就哭了,抹著眼淚就開始嚎,“阿姐,這些真的太多了,我管不過來啊。”

667看錯了?

孟彤就敲著桌子教訓他,“身為上位者,要懂得驅使別人為你服務,你自己管不過來,還不會找人幫忙啊?

你姐夫手下不是養了好幾十個帳房先生嗎?你忙不過來,還不會去跟他借人使嗎?

還有你自己也該培養些得用的手下啊,這洛陽城裏別的不多,科舉落榜的舉子多的是。你平時也該多出去走走,多結識一些能幹的人才才是嘛。”

清風聽的汗都快下來了,就沒見過這麽心大的人,竟然還慫恿他趁早培養自己的勢力,這是巴不得他趕緊自立門戶嗎?

清風扶著額道,“阿姐,你這樣慫恿我培養自己的勢力,真的好嗎?你就不怕我實力壯大之後,以後把你這些田產都奪了嗎?”

孟彤渾不在意的笑道,“不用你奪啊,你想要的話盡管拿去就是,反正這麽多田產,我管著也挺累的,你要多少開口就行。”

“阿姐!”清風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,有個這麽大方的義姐,心真的好累啊。

“我說真的,沒跟你開玩笑呢。”孟彤說著,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,笑道:“我當初買地時,只是想著各個地方的地都買點兒,這樣南澇北旱的,糧食也好有個周轉。

可惜我還是錯估了大周的地域問題,兩地若是隔的太遠了,周車勞頓的,糧食除了救命時可以這麽運之外,平時根本玩不起。所以我現在正想著組個商隊出來,好應付這樣的南貨北販問題呢。”

“還建?”清風聽得臉都白了,苦著臉求饒道,“不要啊,阿姐,你就放過我們吧,你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,到時候建了商隊自己又不管,你這是想累死我和姐夫嗎?”

最重要的是淩一現在要去四川府平亂,現在孟彤要是建了商隊什麽的,回頭一應事務肯定都會扔給他來辦。

他才十三啊,整天窩在書房裏不是算帳就是核帳,累的都老了知道嗎?

孟彤“嘖”了一聲,道,“你忙不過來不會找幫手嗎?原海上次送人的那些人不是都挺不錯的嗎?

你從中挑幾個能力突出的做核心人員培養,去青黛那裏領顆丸子給他們服下,然後把事情扔給他們去辦,不就完了嗎?”

“事情哪有你說的那麽容易。”清風聽完不由撇撇嘴。

孟彤卻笑道:“事情其實就是這麽容易的,只不過是你自己看不開,放不下而已。”

清風聽得不由一楞,細細想了想,覺得好像還真像孟彤說的那樣。不過孟彤現在交代下來的事情,動輒就牽涉到幾千上萬兩白銀,這樣大的一筆數量,真的能輕易交給外人去辦嗎?

孟彤看出他的糾結,只能又往細了說,“你想一想,只要對方能力出眾,只要能確定他們忠心不二,你把事情交代下去,又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呢?”

雖然孟彤自己其實一點兒也不提暢這種用藥物控制下屬的行為,卻也不得不承認,讓對方吞下藥物,其實是建立雙方相任最快也是最好用的辦法。

清風完全無言以對,只能乖乖站著聽訓。

孟彤見他這樣,就拍著桌上的兩摞冊子笑道:“這些田莊從播種到收成,以後一應事項都交由你來處理。

我知道這工作量有些大,眼下也沒多少時間讓你自己去與人接觸了解了,不如你就帶著人去那些舉子聚集之所,現場招人好了。

你招人時眼睛睜大點兒,若有看中的事後交給府裏的侍衛去調查一下底細,若真是可用之才,等進府之後跟他們說明利害關系,再讓他們吃了藥丸以示忠心,然後你就可以輕松下來了呀。”

清風不得不承認孟彤的法子確實很好,他終是因為眼界的關系,局限了自己心胸,才會放不開,一直把所有事都拽在手裏。

孟彤才把田產的事情解決了,本以為可以安心準備出行事宜了,誰知淩一出征之前,要先去驍騎營挑選出征的兵士,所以不管是府裏還是府外的事情,就不得不全部交到了孟彤手裏。

孟彤這幾年已經被淩一寵的懶出一定境界來了,驟然被海量的事情壓身,差點兒沒大喊救命。

不過喊救命也沒用,能救她的那個男人跑城外招集兵馬去了,所以她只能乖乖把所有事情一肩扛起來。

真正接觸到淩一手裏的事情,孟彤才知道淩一這四年來在洛陽城發展出了多大的勢力,為了實現讓她能在洛陽城裏橫著走的諾言,這個男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顯然做了不少事情。

金吾衛和禦林軍裏有不少人都是太子黨,這些人的家裏大多都掌著一方權柄,淩一很聰明的將這些人吸納到了自己一方。

通過這些人,快速的在皇宮以及洛陽城站穩腳跟,然後將勢力悄無聲息的往四面八方,一步步延伸發展起來。

因為淩一事先交代了的關系,其實外部的大事,很多都已經有斐山君接手處理掉了。只有他也拿不定主意或是必須上報給孟彤知道的事情,才會報到到她面前來。

可就算這樣,那工作量也是非常可觀的。除了這些,孟彤還得主持公主府裏的一切事宜。

如今的公主府可不是四年前那個小貓兩三只的公主府,這四年來他們收編了太多的冥殿殺手,以至於府中四百多人,除去宮嬤嬤他們和幾個後招進來的廚娘和幫工之外,侍衛團和府裏侍候的丫環婆子全都是由殺手改編的。

這些人平時就在府裏灑掃種花,打貓逗狗打發時間,可一個個的其實都是大爺,府中除了四季衣裳,每月的月例之外,每日光吃喝方面的花消就達到了四位數,這在整個洛陽城都是絕無僅有的,其改家程度直追皇宮。

孟彤也就剛搬進公主府時,操持過一段時間府裏的事情,後來春二娘一來,她就做了甩手掌櫃。再後來府裏人多了,春二娘應付不來了,就由淩一接手了。

淩一管帳的方式清楚明了,府裏各院需要什麽,花費幾何都需要打條子上報,主子批了,下頭的人才準去取東西,不準就乖乖呆著,所以帳面上的各項支出非常清楚。

孟彤乍一看到,公主府每日竟然要吃掉一千多兩的雞鴨魚肉,外加各種米面糧食時,簡直目瞪口呆,一度以為是自己看錯了。

668價值

尼瑪,一千多兩的雞鴨魚肉都能堆成山了,這要是沒有人貪墨,她府裏難道養的都是饕鬄嗎?

如此一算,她府裏一年光吃喝一項,豈不是要花掉三十多萬兩?

靠,坑爹呢!

不算帳不知道,一算帳,孟彤頓時就怒了。

早知道這樣,她得讓那些人重操舊業,出去殺人放火賺外快啊,憑什麽他們夫妻辛辛苦苦賺的銀子,要供養這些殺手大爺們啊?

孟彤覺得不能再讓那些殺手大爺們再當米蟲了,這些人明明能靠武力養活自己,為什麽要靠勞力啊?

年紀輕輕的就跟老頭老太太似的,過著整天種花逗鳥的日是不對的,學了那麽多武藝不給她創造些價值出來,就更加不對了。

孟彤在書房裏咬著筆桿,努力想著要怎麽壓榨自家府裏那一群殺手大爺們,才能創造出最大價值。

府裏各處忙著溜馬逗狼,以及陪著春二娘在後花園的暖房裏倒騰瓜果的一眾“丫環、婆子,小廝、侍衛們,卻對既然到來的水深火熱的日子毫無所覺,仍然各自過著悠閑的小日子。

鑒於建設四川府需要大量的啟動資金,而且他們去了四川府,什麽時候回來還是個未知數。

孟彤幹脆就讓人把府裏所有貴重的東西全部打包,通過直通洛河的暗道,讓悄悄的先一步運了出去。

一邊又讓人在洛陽城裏以回鄉探親為由大肆采買,好以次充好,將府裏的擺設全都換成不值錢的贗品。

公主府是帶不走的,不過淩一花前街那套宅子卻是可以賣掉的,孟彤做主讓斐山君那群人全部搬進公主府來,然後以八千八百兩的高價把那套宅子給賣了。

公主府裏的那些殺手大爺們,“白吃白喝”了她四年,孟彤想想這四年用掉的一百多萬兩,心都在滴血。雖說這些銀子都是走的淩一的私帳,可自家男人的錢也是她的錢,不將這群人榨出汁來,孟彤是決不甘心的。

所以這一次回鄉“探親”,孟彤決定把這些人全部帶上,而且讓斐山君按照她們走的路線,把延途所有的貪官,奸商與當地惡霸之類的,很有錢途的人的資料全都匯總給她了。

之前不知道府裏的這些“米蟲大爺們”有多能吃,孟彤還只打算將他們當成侍衛用,現在知道了他們比豬都吃,自然就再任由他們閑置浪費下去了。

有那麽高的武力值,再加上自帶殺氣特效,讓這幫人兼職當劫匪、搶盜,連妝都不用化。

她的四川府建設需要大量的資金,自家的這些殺手大爺們閑置太久了維實不好,也是時候該讓他們出去活動活動筋骨,劫個富,救濟一下她這個“窮人”了。

臘月二十八這日,皇帝帶著一眾皇子和文武大臣,於北門外的十裏坡為二十萬將士送行。

對於淩一,洛陽城的百姓還是很熟悉的,畢竟淩一與孟彤這個問題人物扯上了關系,時不時就能成為洛陽城各大酒肆茶館裏傳播的娛樂話題。

人們口耳相傳了四年多,絕大多數人對淩一和孟彤都是聽見其名不見其人,所以今天聽說淩大將軍要帶兵前往四川府平亂,全洛陽城的人幾乎都跑去北門,瞻仰這位淩大將軍的風彩去了。

同一時間,一只由數百人護衛的車隊,徐徐從南門出了洛陽城。

孟彤離京之前也就跟溫小荷,阮喜和韓來慶打了聲招呼,並一早言明了不讓他們跑來送行,所以今日她算是走的極為低調的,在她出發之前,沒有任何人知道,她會選在與淩一同一天離開洛陽。

可就算再如何低調,她們一行這麽多人從南城門出城,消息立即被有心人傳遞了出去。

半個時辰之後,一個小廝小跑著進了齊將軍府,不久之後,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就從門房急急往後院去了,到了二門處,消息被層層傳遞進去,一個頭戴金釵,穿著不俗的婆子聽了消息,就起向匆匆趕到了魏氏的正院。

“洪嬤嬤來啦。”院裏的小丫頭一見這婆子,就連忙傳屋裏頭稟報了一聲,然後主動笑著掀起簾子讓這婆子進去。

正屋裏彌漫著濃濃的藥味,魏氏頭戴抹額面容憔悴的斜躺在靠窗的羅漢床上,正由小丫環敲著腿。

洪嬤嬤一進屋便自覺放松了腳步,輕手輕腳的走到魏氏身邊,躬身湊到魏氏耳邊,輕聲道:“夫人,盯著解憂公主府的小廝回來稟報,說是解憂公主帶人出京了。”

魏氏閉著眼,嘴裏不無禍災樂禍的笑道:“新婚才十天,男人就要帶兵出去平亂,那個小賤人生就一副克夫相,要是這一送,害她男人直接在四川府戰死了,那可就真有好戲看了。”

洪嬤嬤知道魏氏是誤會了,不覺微微有些尷尬,她跟著虛虛的笑了下,到底不敢將孟彤已經帶人出城去了的事情瞞而不報,便連忙又道,“夫人,解憂公主出城不是去送淩將軍,而是帶著大隊人馬出京回鄉去了。”

侍候了魏氏多年,洪嬤嬤知道魏氏的脾氣並不好,若是不將此事及早稟報給她知道,事後要是出了什麽紕漏,只怕魏氏第一個要遷怒的就是她。

“什麽?”魏氏驚訝的一下坐了起來,臉上的神情變幻了下,慢慢便被怨毒所取代,她實在是沒想到孟彤會選在這一天出京,“果然是個薄情寡義的小賤人,連自己男人出征都不去送行,還帶著人從另一道門偷偷回鄉去了。”

說來魏氏與孟彤的恩怨也算由來已久了,因為齊月的事,魏氏自打被孟彤強賣了近萬兩的藥丸之後,就把孟彤徹底給恨上了。

後來齊子驍連跟家裏商量都不商量,就甘願拋去好不容易得來的功名前途不要,只為了想要娶孟彤進門。魏氏得知這個消息時,恨孟彤恨的簡直就綿綿無絕期了。

知道淩一在朝堂上打了自家兒子時,魏氏自己拿淩一這個手握實權的將軍沒有辦法,便把全部的恨意都加註到了孟彤身上,每天都在家裏做孟彤的小人兒紮著玩。

669出發

直到她得知齊子驍自請去四川府平亂時,魏氏的怒氣才徹底壓不住了。她帶人殺到公主府,本來還想讓兩個婆子演出好戲,好好的惡心惡心孟彤的。

誰知竟被公主府的侍衛倒打了一耙,弄得她自己名聲臭了不算,現在連娘家人都因為她在公主府門口鬧事,連累魏家的名聲受損,便怨怪起她來,魏氏現在是真的恨不的吃了孟彤的心都有了。

“你去按那人說的辦吧。”魏氏冷冷的道。

洪嬤嬤連忙應聲退了出去。

魏氏看著洪嬤嬤離去的背影,瞇著眼冷笑,心中暗道,“小賤人,你真以為我魏家的十萬兩是那麽好拿的嗎?貪心不足,可是會有錢拿,沒命花的……”

這頭,洪嬤嬤出了正院後回房尋了塊紅布,拿剪子剪了一條下來,又趕到前院,把紅布系在大門的門環上。

“洪嬤嬤,您這是幹什麽啊?”守門的小廝看著覺得奇怪,就多問了一句。

洪嬤嬤臉皮一抽,壓著心頭湧上來的驚慌感,強自鎮定的道:“咱們少爺不是去四川府平亂了嗎?夫人聽人說,在門環上綁紅布,能保在外征戰的人平安,所以就叫老婆子來系了一根。”

見小廝一臉恍然的點著頭,洪嬤嬤也知道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,她心下稍安,便裝出一臉鄭重的交代小廝,“這紅布得綁上三天才能除的,你們可得給看好了,可別被那不曉事的給扯掉了。”

小廝自然滿口答應,還一路點頭哈腰的把洪嬤嬤給送回了後院。

從南城門出城後,孟彤一行人正路延著官道往與淩一約定好的地點趕路,渾然不知,又有一股勢力加入了追殺她大軍裏。

從洛陽到四川府要走去西南的官道,但從洛陽去河北府卻是要往北走的,原就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,偏偏有人厚顏無恥的告訴春二娘,他們與淩一的大軍有兩天的路程是順路的。

於是,一隊人浩浩蕩蕩的停在離洛陽城三十裏外的官道上,等著與淩一的大軍同路而行。

整只隊伍近八百號人,除了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春二娘,誰都知道孟彤在睜眼說瞎話,不過誰也沒在春二娘面前說破。

二十萬大軍開拔,士兵們大部分還是步行的,行軍速度其實是很慢很慢的,往往前頭的人都走出好幾裏地了,後頭的人還蹲在城墻根下拔草玩兒呢。

孟彤一行人在官道旁等了足足有半個時辰,才等到淩一和朱燦等人。

朱燦、牧波和牧江此次跟隨淩一一同前往四川府,目的自然就是按孟彤的計劃,去與當地土司打交道和建設四川府的。

淩一一道令下,大軍繼續前行,淩一和朱燦幾個則下了馬,停在路邊與孟彤說話。

“哎呀,我長這麽大,還是頭一回聽說四川府和河北府在一個方向。”朱燦一見孟彤,就忍不住調侃起她來。

孟彤可不是那些嬌滴滴的小女孩,還不怕他調侃,她笑盈盈的看著朱燦,道:“叫你平時多看書,你偏不要,這個世界是圓的你知道嗎?你不管往那個方向走都是順路的。”

朱燦翻了個白眼,抖著腿斜睨著她,“編,你繼續編。”

孟彤笑道,“我說的可是真的,你不信我也沒辦法。”

“你別理他,回頭等到了四川府我再慢慢收拾他。”淩一握住孟彤的手,側身給她擋住一側吹來的寒風。

他一下馬就把閃電扔到了一邊,任它自生自滅去了,那大黑馬便也不甘寂寞的跑過來,擠進幾人之間,探頭向孟彤求安慰。

“走開。”淩一伸手把閃電的馬臉推開,閃電嘶鳴一聲,低頭一躲,又把馬臉探了過來。

牧波笑道,“叫你們兩個膩歪,看到沒有,連閃電都看不下去了。”說著幾個就哈哈大笑起來。

孟彤笑罵道:“這馬可沒有你們聰明,還能知道膩歪是什麽意思。”

牧江指著朱燦和牧波笑道,“都叫你們別跟公主鬥嘴了,你們偏不聽,就這麽兩句話的功夫,你們就跟馬成一個等級的了。”

孟彤聽的抿嘴笑,從隨身的小挎包裏摸出一個小紙包,把裏面的糖果剝出來餵給閃電。大黑馬舌頭一卷,就把那塊糖給卷進了嘴裏。

淩一沈著臉在它的馬臉上拍了一巴掌,訓道:“行了,糖也給你吃了,快滾吧。”大黑馬於是就快樂的踩著步子嘶鳴著跑開了。

牧波笑著搖頭道:“這馬都快成精了。”他又轉頭問孟彤,“這真的都是那個獸肉丸給餵出來的嗎?”

沒等孟彤回答,朱燦先搶著回答道,“那肯定的呀,你沒見小狼和它媳婦兒,以及那三只小狼崽子有多聰明嗎?”

春二娘和青黛她們都沒見過大軍出征的情影,幾人擠在車窗前,隔著簾子看的好不興奮。見朱燦幾個都在這邊說話,便讓青黛過來問幾人要不要與她們一起用午飯。

孟彤這才發覺,大概再過半個時辰,也就該到午飯時間了。她看著身邊緩緩走過時,還不忘記好奇的往她這邊打量的士兵們,轉頭問淩一,“大軍的速度的這麽慢,你們到四川府得多久啊?”

淩一道:“這是行軍頭一天,再說四川府那邊也不著急,所以才這樣慢慢走的。要是急行軍的話,一天走個百八十裏路,一個多月就到四川府了。”

孟彤其實對這個路程是真沒什麽概念,她當初帶著父母從靠山村出來後,曾經趕著馬車一天只走十多裏路的事情都幹過,要說士兵們現在這個行軍速度,那是極快了的。

因為淩一要帶軍的關系,他們也不好自己停下搭鍋造飯,孟彤就決定再往前走一段,等大軍停下吃飯時,大家再聚在一起用飯。

淩一棄馬直接上了孟彤的馬車,幾個丫環就自覺去了別的馬車,朱燦幾個帶著一臉暧昧的笑,“嘿嘿嘿”的淫笑著騎馬走了。

才新婚就要被迫分開,淩一感覺自己還沒走就已經開始思念她了。

670送行

淩一原以為根據朝庭的規定,如孟彤這樣的女眷,在他出征其間,皇帝肯定是不準她離京的。

可誰知到了他與孟彤這裏,皇帝竟異常的好說話。

若非孟彤說要回鄉去取她師傅留在山裏的東西,淩一都想直接打包把她帶四川府去算了。

“淩一……”孟彤才得了點兒空隙的,都還沒來得及喘口氣,就只覺貼在頸後的大手稍一用力,未出口的話就直接被貼過來的唇堵了回去。

淩一的喉間發出一聲舒適的低嘆,手指摩挲著她頸後滑嫩的肌膚,舌尖在那粉紅色的唇瓣上輕掃而過,隨著舒適感傳來,他的身體也開始躁動起來。

孟彤被吻的手腳發軟,連身體都沒出息的開始輕顫起來,呼吸不順讓她的胸口越發的堵悶,可她此時卻連推拒的力氣都沒有,只能晃著腦袋試圖躲開淩一緊追不舍的唇。

察覺到孟彤的掙紮,淩一的動作微微一頓,扣著她後頸的手順勢滑到孟彤的背上,他終是放過了她微腫的唇,將孟彤嬌.小的身子輕松抱起,放到了自己的腿上。

孟彤靠著淩一的肩頭拼命喘氣,突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。精蟲上腦的男人無疑是可怕的,淩一大多時候都是克制的,不過婚後僅有的兩次歡好,他的失控也讓孟彤吃足了苦頭,自此她是再也不敢輕撩虎須了。

而有了那兩次的經驗,淩一也知道自己的小嬌.妻還尚年幼,因此之後的幾天,不管身體怎麽躁動、叫囂,他都沒敢再進一步。

抱著嬌.妻香軟的身子,淩一向後倚靠著車壁,緩緩的閉上了滿含著欲.望的眼。

感覺到孟彤的身體仍在禁不住的輕顫,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對自己也是有反應的,淩一的心裏還是很甜蜜的,但是能看不能吃,無疑是讓人郁悶的。

馬車在奔馳中輕搖著,孟彤好不容易平順了呼吸,忍不住憐惜的伸手摸上了淩一的臉,“難為你了。”

不能盡妻子的義務,孟彤很難過。

美男老公當前,她竟然不能痛快的和他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,感覺好虧,好郁悶,好難過啊……

淩一微睜開眼睛,正想安慰小嬌.妻說沒關系,可一看到孟彤那拽著拳頭,咬牙切齒的模樣,到了嘴邊的話就那麽卡住了。

“你等著,等我從河北府回來,咱們一定就能想幹嘛就幹嘛了。”

淩一楞了一瞬,緊接著“噗哧”一聲就笑了出來,笑得整個人都在抖。

面對嬌.妻這麽有深意的喧言,他本該是血脈噴張的,可他實在是忍不住了。小丫頭對他如此的饑.渴,這讓他明白她對自己,亦如自己對她一樣,這讓他即覺的安心,也覺的甜蜜。

而且孟彤那咬牙切齒的小模樣取悅了他,這讓他覺得就算兩人要分開幾個月,沒她在身邊的幾個月裏,他或許也能忍受了。

“好,等你回來,咱們想幹嘛就幹嘛。”淩一笑著收攏雙臂,把孟彤緊緊的抱在胸.前,享受著嬌.妻在懷的甜蜜感覺。

車外大軍整齊的腳步聲和將士們的吆喝聲一陣陣的傳來,馬車裏卻因兩人貼的更近的心,仿佛被無數粉紅色的甜蜜泡泡給包圍了。

半響之後,淩一沈聲開口道:“彤彤,下午你就啟程往回走吧,去河北府,不要送我了。”

“我舍不得你。”孟彤情緒低落的道,軟軟糯糯的聲音聽在淩一耳裏,聽的他心都快碎了。

淩一用力閉了閉眼,摟著嬌.妻的手臂不覺又緊了緊。深吸了口氣,他道,“我也舍不你,所以你快去快回,我在四川府等你。”

對於相愛的人來說,相思是相互的,不舍也是相互的,孟彤現在多送他一裏路,等她往回走時,就要再多走一裏的路。

路途顛簸,且還不平靜,淩一如何能舍得讓小嬌妻多受顛簸之苦?

孟彤不知道此時該跟淩一說些什麽才好。

矯情的詞說多了也就膩了,她就是再不想離開,為了淩一和她自己以後的安全和幸福,牛背山之行都是肯定要去的。

不得不說,孟彤在這時候是理智的。

她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裏,藥是她的武器,也是她的財富所在。

四川府的建設需要大量資金,而她那個“劫富濟貧”的嗖主意,也只能解一時之圍,畢竟這世上的奸商惡霸也只有少數,就算她能把全大周的奸商惡霸都搶一遍,只怕也填不滿四川府這個窟窿。

“若是戰爭不可避免的話,你打下苗家寨和土家寨之後,就讓牧波和牧江著手開始建設事宜吧,從戰敗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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